五、理想是永不过期的浪漫
高中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,每天就是学习,但更多的同学,不知道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。转眼间便到了高二。刘朗,徐文雅选择了文科,顾香跟于现选择了理科。顾香到了刘朗前面的隔壁班,于现在楼下的班级,而徐文雅却在另一栋教学楼。
于现每次下课都在楼梯口等他们两个去吃饭,徐文雅每次在路上碰见他们,都只是装作碰巧遇见打个招呼,看见三个人走过眼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。有时徐文雅的闺蜜会劝她,“你的家庭条件那么好,长的又漂亮,什么样的男同学找不到,怎么就光看上刘朗了?”可徐文雅却觉得刘朗不一样,是一个很特别的人。
徐文雅也还是会偷偷联系刘朗,偶尔过节送一些小礼物,刘朗有时也会让找不到座位的徐文雅,跟他们三个人坐一张餐桌吃饭,顾香虽然跟徐文雅做对的劲头过去了,却还是很少和她话。顾香还是怕刘朗不在乎她了,毕竟从小到大,来自男性的安全感只有他。从心里,把刘朗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。
(资料图片)
可能是刘朗天生命不好,每升一年级,就会换一次班主任。刘朗希望,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届班主任会有一点不一样。
“今天,是你们作为高三学生的第一次班会。”班主任站在讲台边说到,“不用想都知道,今天的班会每个班都在强调高三学习的重要性。”
“啊~~~”学生们发出厌烦的声音。哪个学生不知道高三学习的艰苦,还要开班会公开处刑,那真的是烦上加烦。
“我想学习重要性也不需要再强调了,因为你们已经听的够多了。每个人都在告诉你,要好好学习,但是你们真的考虑过好好学习为的是什么吗?不妨借着这次班会,咱们来聊一聊你们认为好好学习是为了什么。给你们几分钟的考虑时间。”
“现在想好的同学可以举手回答了。”
“考上交大”
“考上复旦”
“俺过本科线就很开心了。”
“我家有钱,以后出国留学”
“我想要见证每个人都幸福!”跟刘朗玩的比较好的同学说到。
“见证每个人都幸福,嗯!成全同学的理想很美好嘛。”班主任夸赞着这位叫“成全”的同学。
“老师,我想去流浪!”刘朗也站起来回答。刘朗说完,全班都有点诧异。
“嘿嘿,刘朗好好学习就是为了去要饭,哈哈哈。”周围的同学在小声的讨论着。
老师看了一眼刘朗,什么都没有说,点了一下头,示意他坐下。总结全班说的,基本上都是要考什么自己理想的大学,或者是将来从事什么样的职业,只有刘朗等几个人的回答与众不同。
“看来同学们,都有自己的一个目标,都有自己想成为的人。但是同学们有没有想过,你们的这些目标实现了之后,又要干什么呢?”
“当然是吃吃喝喝,及时行乐。”班上比较调皮的学生说着,接着全班大笑。
“当然,这是一方面,每个人总会先去考虑自己的利益,但仅仅满足了自己,就能算是有意义的人生么?你们看那些医护人员,民警消防员,他们奉献着生命,却没选择逃避,难道他们不想多休息休息吗。可能有的同学会说,你当老师的只管上好课就行了呗,说这些有什么用?可如果我的学生,是只会背书没有理想的机器,那我这个老师才是真正的失败。”班主任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。“就比如成为老师与为教育奉献是两码事,后者可能会让你痛苦,但可能会让你的人生更加有意义,所以,拥有理想比好好学习更加重要,但是理想要靠好好学习去实现。其实这两者并不冲突,而在于你自己去融合贯通,一个人的一生哪怕是流浪人间,看尽繁华疾苦,那也是有意义的人生。因为有意义的人生永远在路上。”
刘朗在班主任的眼睛里得到了肯定,刚才嘲笑刘朗的同学也是低下头。能对学生说这种话的老师,刘朗还是第一次见到。刘朗觉得这个班主任真的有点不一样。
“好了,大家都去大扫除吧,刘朗先来一趟我办公室。”
刘朗疑惑的来到老师办公桌前。
“听到你说你的理想是流浪,我还是有些吃惊,老师希望你不是随便说说,只是为了与众不同。流浪,并不是花钱旅游,流浪甚至是痛苦的。老师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件事,能够在生活跟理想之间做好衡量,但并不是劝你放弃。送你一本书,三毛的《撒哈拉的故事》,先从这里开始流浪吧。”刘朗谢过老师,回教室的路上在想,看来班主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。
刘朗回班里放好书,就去大扫除。等下了第一节晚自习课间,班里一个女生走过来,阴阳怪气的说到:“哟,你名字叫刘朗,就要去流浪啊?太好笑了,像我这样优秀的人,流浪也应该是在阿尔卑斯的雪山上,圣托里尼的小城里,夏威夷的海滩上,你这种乡巴佬也就在大街小巷要要饭捡捡破烂当流浪,哈哈哈哈!”
“你说什么呢,有本事你再说一次!”一刘朗的同桌站起来指着女生说到,“李菲菲,你家不就有两个臭钱么,再这臭显摆什么,将来的财产都是你弟弟的,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?在这装什么装。”
“陈东,你闭嘴,你信不信我……”李菲菲向后门看了一眼没再敢说下去。
“你要干什么,你再骂一句你试试,上一次那巴掌打的不疼是吧?”顾香从刘朗班后门进来。
李菲菲一看人多势众赶紧走了。
“路过上厕所,我就听着陈东在这吵吵,还以为又被姑娘甩了。”
“嘿,我这一表人才也是甩别人,唉不,你为什么加个‘又’字,你说话好伤人啊!”陈东开着玩笑。“香姐,没你事了,快回你的教室吧,我们要写作业了,再见!”
“嘿,好家伙,刚给你们摆平了麻烦,就赶我走?不就是作业吗,来,姐姐教你。”顾香上前凑合着。
“好好好,你来给我讲讲唯物主义跟唯心主义的区别。”陈东说着。
“哈哈,再见!”顾香一看见政治就头疼,一路小跑溜回教室。
要说李菲菲,之前顾香就看不惯这个娇生惯养的女生,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在水房,李菲菲拿着水壶乱悠达,一下就打顾香身上,没拿住掉地上碎了。
“你干什么,你没长眼啊,你赔我水壶!”
“是你没规矩,乱悠达,我还没要你道歉呢,还好没热水,烫着我你还得陪我医药费呢!”
“我不管,是碰到你我水壶才碎的,你就得赔我水壶!”李菲菲不依不饶。
“不就是个水壶嘛,我替你赔了就完了,要毕业了别惹事!”同样来打水的徐文雅说到。
“用你在这装好人?”顾香回怼着徐文雅。
“行行行,赔你,你来这边灯底下,我给你钱。”顾香一边招呼李菲菲,一边朝灯下走去。
只听到清脆的“啪”的一声,顾香一耳光就甩李菲菲脸上了,“憋着别哭,哭出声来再给一耳光,这赔你水壶够不够?还要不?”
“不要了,不要了。”李菲菲捂着脸流着泪着说。
值班老师还纳闷呢:“啥玩意儿啪一声,吓我一跳。”
“没事,老师,暖壶碎了,啪的一下。”跟顾香一块来的舍友打着圆场。其实值班老师也不管那么多。没啥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,高三的学生能不招惹就不招惹。
第二天,顾香被叫到级部主任办公室。旁边还站着肿了半边脸的李菲菲。“你为什么打李菲菲同学?”
“我没有打她啊,她不小心撞到了,我好心在灯底下帮她看看,她还恶人先告状在这碰瓷,你要是不信可以调监控啊。”
为了说话有理有据,老师还是去保卫室调出监控,但水房大灯是最近换的,特别亮还正好直冲摄像头,也没调整,调出的画面是白茫茫的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然后因为证据不足,级部主任也就不了了之,出了办公室,顾香瞪了李菲菲一眼。所以李菲菲打那之后彻底怕了顾香。
顾香下了课有事没事就走后门找刘朗聊聊天,刘朗班主任一度认为班里多了个学生。但也就是刘朗的班主任,和蔼可亲还跟顾香聊天拉家常。有一次顾香去于现班里借东西,于现的班主任,眼睛一直瞪着乱串班的顾香,在快要爆发之前,顾香赶紧跑了出去。
周六放假,顾香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后门,坐在陈东桌子上等刘朗收拾书包,一眼看见桌子上的书,“你要去撒哈拉?”
“顾香,如果以后我浪迹天涯,你会想我么?”
“给我带好吃的就想”
“给我带,我也想”于现从门外进来。
“成全,你给评评理,这样的朋友能交吗,光想着吃我的。”刘朗问正在收拾书包的成全。
“能!因为我也想吃!”成全笑着说。
三个人,还是像小时候那样,打打闹闹的回家。四季又是一轮更替,高考这一天终将来到,但这普通的两天也会过去。坐在返校的大巴车上,有人在讨论怎样狂欢,有人在思考,人们口中最重要的时刻结束了,那么将来还会有那么重要吗?
回学校收拾完行李,都已经天黑。几个人只自顾自的回家,没有结伴而行。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已经亮起了灯光,刘朗心里感叹,再也不用跟学弟学妹们抢饭占座位了。刘朗从车库推出车,抬头看见原来校园的夜空真的很美。踏出校门的那一刻,感觉心里空落落的,曾经多少人想逃脱的铁门,今天之后却难再迈进一步。曾经放学就连忙上车,载着顾香回家的少年。这次推着车,绕着学校一步步的走,想再仔细看清楚这个校园的样子,想记住每朵花每片叶子的位置,甚至想当一次坏孩子,翻墙而入。而终是停在街道上,不舍的伫立。大多数的学生没有过早恋,没有过逃课,没有过叛逆,只有宿舍,食堂,教室,三点一线的三年。
刘朗只能对着学校喊到:“学长先走了,你们要加油!”就像高考前几天的晚上,学弟学妹们在熄灯之后的高考加油一样,互相鼓励。即使那三年再痛苦,也是留下青春的地方。
“还没回家吗?”徐文雅叫着站在路上的刘朗。
“东西有点多,晚了一会儿,你怎么还没回家?”
“就这样毕业了,有点舍不的,你不着急回家的话,能不能陪我走走?”
“好!”
“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?要去什么学校?”
“这个问题问的也太早了吧,分数还没下来。难不成你已经保送了?”
“没有!其实无论考的什么样子,家里都决定好让我出国读书了!”
“出国好啊,歌里不是总唱,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吗?”
“那我们要是很长时间不见面,你还会记得我……这个朋友吗?”
“会的!”
“谢谢你!刘朗。”
十字路口,少年与姑娘分别,骑车的人,只顾载着夏日的风驶远,背影在姑娘的眼中变成一滴泪珠。都怪这风太大,作响的树叶扰乱了耳朵,不然为何她没听到些许的挽留?飞机上的人,努力的望向地面,但却只能努力记住,每片云朵的样子,她只是怕忘记了来时的路。
返校拿毕业证那天,班主任又把刘朗叫到了办公室。
“你能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吗?”
“我还是想去流浪。”
“看来你可能真的有考虑过这个问题,但是这可不是一件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事。”班主任说着,便拿出了一个信封,“这里面有两千块钱,是老师资助你的一笔旅行资金,趁着放暑假,多出去看看吧,可能今天过后我们就很难见面了,无论你填什么志愿,上什么大学,以后做什么工作,你依旧可以为了理想奋斗,但做老师的只能到这了,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。”
“老师,我还没听你讲讲你的故事呢。”刘朗还是很好奇班主任有这什么样的故事,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。
“我的故事不知道如何开口,等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吧。又或许你今后的故事就是我想讲的。”班主任笑着说。
趁着暑假,三个人打起了暑假工。六月份的天气,早已像是一个火炉,三个人站在大太阳下发传单。
“姐姐您好,看一下我们新店开业,自助九五折,欢迎品尝。”
“好,谢谢”
“先生您好,看一下新店开业大酬宾,充五百赠一百。”
“嗯。”
“您好,我们新店……”
“不要不要。”
“哎!哎!哎!你们三个,把别人扔掉的传单捡起来,还有休息的时候,屁股底下不准垫我们的传单,待会去周围转转,传单塞塞自行车车筐,汽车夹在驾驶门把手上,发完今天任务就完成了。”老板对三个人说着。
晒了二十多天,三个黑蛋,拿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之后一个月,三个人又去烧烤店打工,每天下午上班,搬桌椅,穿肉串,招待顾客,递水加碳。虽然每天工作到挺晚,不过每次晚饭都有烤肉吃。三个人下班,骑车走在马路上,只有三三两两的汽车驶过,打破这十二点钟安静夜晚的,是三个人的欢歌。
结束了暑假工,三个人自己换了新手机,又一块出去玩。第一次坐火车,第一次住宾馆,第一次去看海,亲自尝到了海水确实是咸的。
报志愿时,为了强制刘朗报师范专业,他妈差点要和他断了母子关系,无奈的刘朗六个志愿全是师范专业。顾香喜欢海,自己选了一所靠海的大学,在学会计。而于现只能苦苦的等待专科批次的志愿填报,于现没什么爱好,也没什么特长,问他想学什么专业,他说都行,既然家里养猪,从小除了两个朋友,就喜欢跟家里的狗啊,鸡啊什么的玩,那就干脆学个兽医,以后继承家业,或者自己开个宠物店,至少有门手艺。
上学之后三个人平常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,偶尔拿着手机,在微信群里视频聊天,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,于现不喜欢社交,没课的日子,就是在宿舍玩手机,或是自己喝点酒,美美的睡上一觉。刘朗为了学分,忙于各种社团活动,结识了很多的“表面”朋友,到了竞选学生会时,各个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小人,拉帮结派孤立刘朗,在导员那里听到这二十年中最多的小报告,被收买的宿管部区别对待,恶意扣分。刘朗干脆放弃了竞选,还自己一个清静。顾香比较懂事,知道妈妈供她上学不容易,所以上完课之后会去做做兼职,每月也能赚个五六百。等到假期,三人才回家凑在一块疯玩,讲讲自己学校的趣事。而徐文雅回国的时间少之又少,只是去刘朗的学校找过他,但仅仅坐在一起吃了个饭,便又坐飞机飞去地球另一边。
本以为大学是一段美好的时光,可事与愿违,课间刘朗偷摸从墙上的手机袋里拿回手机,才发现妈妈给他打了七个电话。刘朗心想“坏了,肯定是家里出事了。”连忙跑厕所去回电话。